波西米亚——流浪的精致
作者: 曾先韵   日期: 2018-01-12 09:55    点击数:

  再见,卡门  

  古老的城门  

  留下一群波希米亚人  

  他们摇摆  

  五彩的纹身  

  把这故事讲给每个人 


  偶然听到的一首来自阿朵的歌《再见,卡门》。对于音乐没有太高深的造诣,也不想对歌曲本身有太多赏鉴。但不知道是歌手本身的风格还是音乐本身带来的效果,旋律入耳即给我一种奇异的异域感觉,歌词无疑是很美的,大篷车、红辣椒、卡门、五彩的纹身、星空当面纱新月作耳环,这就是波西米亚人,或许这就是歌曲所歌唱的主题“波西米亚”吧。

  常常会听到波西米亚风格这个说法,但我对它并没有一个十分清楚的印象。曾经以为“波西米亚风”与欧美风、日韩风、日系等等词语有同样的内涵色彩,不过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在衣服发饰家具装饰等方面流行的一种风格而已。然而实际上我们通常所说的“波西米亚风”与地理意义上的“波西米亚”的关系却是不同于“欧美风”与地理上的“欧美”的。 



  波西米亚,确切的说,我也不能确定它属于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是在捷克境内中西部地区那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还是应该与美丽的布拉格广场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我不想去做这样一个理性的考察,太较真,就使它失去了神秘和诱惑力。 

  我倒宁愿自己还是一个感性的动物,有更多想象的空间,这样我可以更好地认识它。 

  提到波西米亚,不得不说说吉卜赛人,这也是很多人理解的波西米亚人,他们也被称为茨冈人。那个流浪着唱着歌跳着舞的不羁的颓废的民族,我们无法追溯他们的族源。衣着简陋而凌乱,古铜色的脸上偶尔还会有斑斓的油彩,头上、脖子、手腕以至于脚踝,几乎所有衣服没有覆盖的地方都可以套上厚重绚丽的饰品;他们总是结伴而行,居无定所,没有国界的概念,游荡在国家与国家的界线,城市和乡村的边缘;他们擅长占卜和顺手牵,水晶球和塔罗牌里永远承载着他们神秘的信仰,你分不清这是真的信仰还是一种欺骗,但从他们深邃的看不见底的眼眶里流露的坚定让你深信,为了一个美好的愿想而不敢怀疑;他们爱好音乐和舞蹈并以此为生,他们没有固定职业,可以随时在街头拨弄琴弦粗犷地起舞,也可以像《百年孤独》中所描述的一样流浪在各地以物易物,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热情奔放、不羁而有灵性、神秘而冷漠。 

  他们似乎是没有梦想的,但我想有一句歌词可以很好地反驳这样一种看法,“没有梦想,何必远方”。 尽管很多时候他们是不受欢迎的,甚至是遭到屠杀,他们依旧默默地乘着大篷车,背着手鼓、风琴一类的乐器,任塔罗牌、水晶球和到下一站需要置换的物品充斥着他们的行囊,他们就这样游走在世界各地,哪里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究竟追求什么,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也许他们只是将漂泊写在饱经风霜的脸上,用流浪抒写对现代文明的背叛。 

  我们有太多猜测,他们太过神秘。越是神秘就越能引发人的兴趣,所有人都想去探秘,想用自己的方式展示自己对他们的认识。吉卜赛人与众不同的长相、性格、服饰和生活方式,一直以来也深受文学艺术家的偏爱,屡屡被拿来作为描绘的对象。普契尼的经典歌剧《波西米亚人》、七十年代红极一时的印度电影《大篷车》中的小辣椒、雨果的《巴黎圣母院》里那能歌善舞的美丽吉卜赛姑娘爱斯美拉达几乎都为我们耳熟能详。法国作家梅里美笔下的卡门在第二次出场的时候的描写,“她穿着一条非常短的红裙子,一双小巧玲珑的红摩洛哥皮鞋,鞋子用火红的绸带系住。她推开披肩,让她的两只肩膀暴露出来,显出衬衫上一大束金合欢。” 则更加鲜活地展示了一个吉卜赛女郎令人沉醉的形象。而卡门的衣着无疑正是时下流行的波西米亚风的女装代表装饰。 

  波西米亚。波西米亚。 

  念叨着这个词,在《再见,卡门》的单曲循环的旋律中,我突然有了一种急切想要深入了解它的热望。这个词在我的脑海中形成一团乱麻一样的东西,就像旋律中急迫的鼓点和琴键、琴弦交织在一起一样的繁复之感。粗犷、色彩、长裙、流浪,这些是我在想到这个词时第一时间能联想到的事物。但波西米亚风绝不仅仅是这么几种物象的简单结合,事实上,波西米亚风是一种极具容纳和聚合能力的风格。

  来自俄罗斯贵族服装的层层叠叠的波浪多褶裙,来自印巴文化的珠绣和亮片以及斑斓的色彩和串珠,还有来自墨西哥、摩洛哥的铆钉和流苏,几乎所有风格服装的元素都能在波西米亚风格中找到对应。但波西米亚又不是完全的单纯复制,而是一种融合和交汇,或者说是杂糅。 

  除了风格上的交融,波西米亚风格还包容了最丰富的色彩:黯淡和明亮的结合,大红大绿反传统的搭配,从上至下由浅而深的沉淀效果……有人说,波西米亚风格的装扮,在总体感觉上靠近毕加索的晦涩的抽象画和斑驳陈旧的中世纪宗教油画,还有迷综错乱的天然大理石花纹,杂芜、凌乱而又惊心动魄。我不能用如此精练的语言来概括内心的感受,只能觉得所感甚合罢了。
 

  在布料材质上,我一直以为只有纯棉的粗麻的这样“豪放”的材质才符合这样一种流浪的风格,真丝和雪纺,可能更加适合贵妇和淑女吧。然而波西米亚风格就是这样强大,吸纳了常人所想不到的一切创意。走在逐渐炎热的天光里,我着意观察人们的衣着,轻飘飘的雪纺裙、典型的波西米亚布艺风格的长裙,相异之处显而易见,但我的确感受到了雪纺那种新异的“波西米亚风情”。 

  一件衣服的制作工艺可以是多样的,在女装里,领口和袖口部分可以是高贵的蕾丝镶边,也可以是活泼堆砌的荷叶堆缀;上衣可以是毛线编织的多色粗条纹,也可以是单纯一色或点缀着碎花;裙子可以是层层叠叠或百褶,也可以是不同质料、不同色彩花纹的不规则布块拼接。飘逸的不规则裁剪和镂空的裙摆、及膝短裙和及踝长裙同样受欢迎。男装除了在上衣的花纹和颜色上标新立异之外,能大做文章的就是牛仔裤了。复古的水洗纹理在近几年里得到了大爱,细微褶皱的颓废感觉是否能让男士们找到一种久违的放肆的快乐呢?

  至于饰品和搭配,正如古老的吉卜赛人一样,不要放过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就对了。边缘不规则的草帽、复杂的头巾、垂坠的耳环、长短不一致的多层重叠项链、宽大的手镯、镶嵌宝石的复古指环或戒指,甚至可以是小小的手包和贴满亮片或串珠的坡跟或平底的凉鞋,浑身上下可以无处不装饰,也不会显得多余和累赘,否则女人会显得太淑女和小资,男人则会太温和太绅士。关于男士,我想,美国的西部牛仔更接近于波西米亚的风格吧。 

  三毛说,台湾只有三个女人适合波西米亚式的打扮,她们是潘越云、齐豫和她自己。我却不这么认为,在波西米亚风格滥觞之初,它可能还是更接近于复古的一种小众的气质,但正如流浪的吉卜赛人一样,波西米亚风格也逐渐民俗化和自由化,它属于每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有一句话很好地诠释了它这样一种存在的状态:流浪的精致。作为一种风格的波西米亚流浪在世界各地,各个阶层,可以有高贵的姿态,也可以是十分平凡,只是不改的是那份精致,不论是融入了昂贵的时尚品牌,还是铺天盖地的普通服饰,都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当然,波西米亚风格并不单一地只是一种时尚界的宠儿,更是一种文化种类和生活态度。比方BOBO族,这种新世纪颓废的吉卜赛式的人群,文化学者把他定义为是嬉皮与雅皮的杂交品种。他们崇尚的是一种肆无忌惮地渴望艺术、叛逆和自由,某种程度上有点类似上个世纪所谓“垮掉的一代”,他们毫不顾忌他人的感受和存在,我行我素,虽有些难为世俗接受,但在BOBO族逐渐在世俗的打磨下弱化了当初不羁的棱角之后,已经越来越被生活在社会的各种压力之下的人们以各种各样的形式接受了,形成了一种“波西米亚文化”,代表着一种生活模式。 

  现代人的身上,多少都会有那么一点波西米亚的烙印,这也是我们选择波西米亚风格的原因之一吧。已毕业的白领们被约束得太死压力太大,早上在闹铃中醒来极不情愿地套上那一身毫无变化的行头,在上班高峰期挤公交上班,还要担心迟到,工作中服装必须一致和整齐,西装笔挺,皮鞋锃亮,衬衫一定要是雪白,一致的发型没有一点个性,坐到办公桌前就是无尽的文件公文各种工作,老板盯得太紧即使是正常的休息自己也会有做贼心虚的感觉,还有永远的加班和工资卡上没有变化的数字,买房购车的压力等等;还没有毕业的学生们则是在校要面临来自比自己优秀的同学的压力,又要担惊受怕“毕业就等于失业”……现代人似乎始终都被压抑和束缚,找不到一个出口,于是这种代表着叛逆和自由的风格便得到了广泛的喜爱和认可,还有来自远古的吉卜赛人流浪在自然中的状态,不仅是在服饰上款式的宽松和随意的搭配,还有家居装饰、生活用品等等许多方面都加入了波西米亚的元素,不仅如此,海滩、森林、乡间,甚至就是在喧嚣的街道,我们都可以随意纵情地以“波西米亚”的名义释放热情,追逐自由。不得不说这是我们对自然的追求和向往,对自己精神上的一场放逐。

  亲爱的现代人,今天,你波西米亚了吗?

  



[责任编辑:张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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